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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宇烈:儒释两家的冲突和融合

佛教自两汉之际传入中国后,至东晋南北朝时开始在社会上,特别在思想文化方面,发生了广泛的影响。在姚秦的首都长安(今西安),以鸠摩罗什为首的译经场,形成了中国历史上第一次大规模翻译佛教经典的高潮。其时南北高僧居士辈出,终于使佛教成为足以与儒道相鼎立的一种理论势力,且透露出压倒儒道的趋势。

佛教取得这样的社会影响,是经过一个相当长的、在中华文化环境下自我调整的过程的。西晋以前,中国人信佛者极少。东汉时期,佛教被视作与道家清静无为之道,以及民间神仙方术一样的东西,对其教义理论的根本精神并没有深切的了解。自东汉末至三国时期,虽说也已翻译了一些佛教经典,但大多是依傍道家思想和比附中国传统的固有名词概念,即使用所谓“格义”的方法。这也还不能使人们真正了解佛教的理论精神之所在。因此,不少人主张译经当“以不闲方言,求识辞趣”为上。又在玄学方法论的影响下,竭力提倡对佛经精神的了解,也必面以“得意”为宗旨。如道生:“自经典东流,译人重阻,多守滞文,鲜见圆义。若忘筌取鱼,始可与言道矣。”鸠摩罗什及其弟子所翻译的佛典,大致达到了这样的要求,因此对于佛教的广泛传播,起了相当大的作用。

当佛教在社会文化思想方面的影响越来越大之后,随之而来就发生了作为外来文化的佛教思想与传统文化儒道思想之间的冲突。按照人们原先的了解,道家思想不应与佛教有多少冲突。此时的佛道冲突已变化为道教与佛教之间争夺社会地位的冲突。然而与此同时,佛道之间的相互影响和融合也十分突出。如东晋名僧人僧肇,深通道家庄子之学,他所作的《肇论》,用庄周汪洋恣睢的文辞、道家的名词概念来宣扬大乘性空中道观。在使用中国文辞和概念表达佛教理论方面,达到了不露一丝琢痕的高妙境地。在佛教中国化的进程中,有着重要的贡献。

此外,隋唐之际兴起的天台宗,唐代中期以后发展起来的密宗等佛教宗派,也都明显受道教影响。同时,道教受佛教的影响尤为明显,诸如仿照佛藏而编造道藏等。唐以后的道教典籍中,包括许多基本道经的注疏,如唐成玄英的《老子义疏》、《庄子注疏》等,都大量地引入了佛教的要领和理论。至于道士谈佛理,和尚注道经的现象,在历史上也屡见不鲜。

东晋南北朝时期儒佛的冲突,开始主要集中于入世与出世的不同人生目的,以及佛教教规与传统伦常关系的矛盾上,以后则又有神学理论上的争论。这一时期佛教与传统文化之间的冲突,大致可归纳为三方面问题:

(1)僧人弃父母而出家,是否与传统的孝道抵触;(2)出家僧人是否应当礼拜王者;(3)神灭还是神不灭。

在相互尖锐的斗争中,随之也出现了一股调和、融合儒佛的思潮。如东晋著名文学家孙绰,在其《喻道论》中即倡言所谓“周孔救极蔽,佛教明其本”,又如著名僧人慧远也说:“如来之与尧孔,发致虽殊,潜相影响;出处诚异,终期则同。”

这一时期调和、融合佛儒者,主要来自佛教信仰者。一般讲,他们对上述第一方面的问题,多以佛也有“报恩父母”、劝人为孝的教导,佛教以立身行道,永光其亲,因而是最根本的孝道等等,以此来证明佛教的出家并不违背传统在家的孝道。对第二方面的问题,经过激烈的争论,也是以调和解决的。慧远的《沙门不敬王者论》是这方面的代表作。他声称,出家僧人虽“外阙奉主之恭,而不失其敬”,所以凡是“悦释迦之风者,辄先奉亲而敬君。”又说:“变俗投簪者(指出家当和尚),必待命而顺动”,“若君亲有疑,则退求其志,以俟同悟。”慧远的说法是以实际上的服从王者,换得免去形式上的“形屈之礼。”至于以后的僧人,连这一点形式上的方外之法也不能保存。在中国,王权始终是高于教权的。

在以上两方面问题上,基本上都是以佛教的妥协或迎合传统而告终的。这也正是佛教能在中国站住脚,并得以发展的重要条件之一。至于对第三方面的问题,调和论者则竭力寻找各种资料,以趋附、证明佛教轮回报应和神不灭等教理,在中华传统文化中均已有之。又正如同说,孔子的“仁之至也,亦佛经说菩萨之行”;儒家五常即佛教五戒等等,都是竭力将传统文化牵合于佛教理论,从而扩大佛教在社会文化思想方面的影响。

(责任编辑:隆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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