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刚经》是以释迦牟尼佛与须菩提长者对话的形式呈现,以问答形式为主,其中如来所说内容居多。而须菩提长者号称“解空第一”,既然能解空,何必再频频提问呢?况且须菩提长者在《金刚经》中表现得一点即透的状态,所列举问题皆能抓住要点,回答释迦牟尼佛的问题时也表现得极有悟性。如佛陀问:“须菩提,东方虚空可思量否?”须菩提即答:“不也,世尊。”从而如来能够引出“菩萨无住相布施”的结论。再有甚至,须菩提长者回答是与否后,还能就自己的回答进一步提问,而后自答。例如,如来问“须菩提,于意云何,须陀洹能作是念。我得须陀洹果不?”须菩提答:“不也,世尊。何以故?须陀洹名为入流,而无所入。不入色声香味触法,是名须陀洹”。这个回答与释迦牟尼佛想要表达的意思是相符的,或者我们可以认为是须菩提长者代佛说法,教化众生。而此类的对话在《金刚经》中也出现不少。
因此,通读经文可以发现,须菩提长者是在配合释迦牟尼佛演说妙法,而自己对问题则是“心知肚明”,但从法义角度还是要说,说这个不可说!通过须菩提长者与释迦牟尼佛两人的配合展现了优质的一场教学对话,使得对于整本经书更有趣味。
回头想想,虽然《金刚经》形式尚是看似平等的对话体,但实际上却是释迦牟尼佛的独白体,因为整部经中都是释迦牟尼佛的观点,既没有第二种声音的出现,也没有提供让旁人质疑的机会,佛陀在话语权上是唯一的权威。通过开篇所言:“如是我闻,一时佛在舍卫国……”的记述,则发现这是遵循释迦牟尼佛的言行如是记录,完全能够彰显释迦牟尼佛说法的权威性。随后释迦牟尼佛花费大量言辞得出“是经(《金刚经》)有不可思议,不可称量,无边功德”的结论,且“一切世间天人阿修罗,所应供养……皆应恭敬”,给予《金刚经》极高的地位。但随后却否定整部经说:“所言一切法者,即非一切法,是故一切法”。再接下来,释迦牟尼佛又否定自己说过去法“若人言说如来有所说法,即为谤佛。”回顾之前释迦牟尼佛说的言辞,似乎前后所言不一,把自己树立起来的权威又打倒了,这种亲立亲灭的做法,不免让人疑惑。但实际上,这场教学性质的谈话可以视为话语的“行为艺术”,释迦牟尼佛正是以这种形式传达出一个信息:就是语言所说“皆是虚妄”,故而要将其“空”掉。
文章 | 传云
图片 | 大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