逾年,其人犯死刑入狱,第二年这个人就犯了死刑。吕公始悔之曰:“使当时稍与计较,送公家责治,可以小惩而大戒。吾当时只欲存心于厚,不谓养成其恶,以至于此。”吕公只欲存心于厚,他有人欲,要故意做一个厚德的人,就是摆了一副姿态,自己是一个存心仁厚的人,未必他内心真的如此。吕公讲的很清楚了,自己当时只欲存心于厚。比如,如果有人现场来骂,自己一想,这么多人看着,不能让大家觉得没水平,得让大家觉得自己修为很高,其实已经气的不行了,恨不得跟他打一架,但是自己就笑眯眯的、无所谓了、他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他对我没有任何影响;其实自己的火已经冲的都不行了。这就是只欲存心于厚,是假善。当时,吕文懿公可能是不高兴的,是有情绪的,但是他顾及自己的身份。内阁大学士在明朝类似于宰相,这么高的威望跟一个醉汉去计较,显得很没身份,这就是人欲,这是假善。
袁了凡说此以善心而行恶事者也,这个说的不对,袁了凡这个偏正的关系说的是不对的。你只要是知行合一就是正善,不知行合一就是偏善,不存在以善心而行恶事。吕文懿公这个不是善心,事实上他是恶心行了恶事。
原文:又有以恶心而行善事者。如某家大富,值岁荒,穷民白昼抢粟于市。告之县,县不理,穷民愈肆,遂私执而困辱之,众始定。不然,几乱矣。故善者为正,恶者为偏,人皆知之。其以善心行恶事者,正中偏也;以恶心而行善事者,偏中正也。不可不知也。
下一个例子,又有以恶心而行善事者,袁了凡把这个归结为恶心行善事,恶心行不了善事,袁了凡讲的不究竟。
如某家大富,值岁荒,穷民白昼抢粟于市,有一个大户人家,在灾荒年,家里的粮仓被穷民给抢了,因为老百姓没粮食。告之县,县不理,穷民愈肆,遂私执而困辱之,众始定。不然,几乱矣,大户人家到县里去告官,县里不管,饥民就更加放肆去抢,这个大户人家就自己执私刑。古时候,大户人家都有看家护院的,自己的武装家丁就把这些饥民给降服住了,或者说把他们给抓住了,他们就不能再去抢了,众始定,这样就不乱了,不然几乱矣。
大户人家这个行为对不对呢?大户人家的行为是对的。饥民抢粮食这个行为是不对的。饥民吃不饱饭已经被形势所迫,直到没有办法为止。这个富贵人家一定不是见到这些人不予理睬的,比如开仓放粮;大家去到县里面去申请一些补助,真的没有办法的情况下走上极端也没问题,但是不能一开始就这样。因为这里面会有一些地痞、流氓、无赖,这样一些人会趁势而入。大户人家就把乱象给弄住了,否则一旦发生打砸抢,可能遭殃的不只大户人家,老百姓也会遭殃,地痞流氓趁势暴动,受影响的就是每个人,因为你可能走出去就不安全,你可能在家里待着匪徒就闯进来了,所以先要把这个局面先稳定住。又不是到了要改朝换代起义的事,只是说现在有岁荒,可能明年就丰收了,今年赈灾给一些粮食就没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