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栖壑和尚感化冥顽的德行

广东佛协 2023-03-06 09:13:08

昔日从师断二愚,别来原只当斯须。

肉身喜见生菩萨,法座前称老腐儒。

满月一帘天在水,春风万里露成珠。

深承慈示恩何报,愿绘冈城立雪图。

前面我们讲到庆云寺第一代祖师栖壑大和尚杜绝外缘、专心办道的故事。他老人家虽然一意住山,韬光养晦,追慕古禅德之高风,可是世俗中的人却不是那么想。有道行的人,你藏得越深,就越有魔力,世俗人想象的翅膀就飞得越高。尤其对于那些饱受战乱之苦的老百姓,他们简直把老和尚当作一个神来崇拜。例如,人们传说,顺治八年(1651),庆云寺护法殿前那棵大波罗树,一天忽然枯萎了,看它无精打采的样子,大家伙都痛苦地说:“不会再复活了。”栖壑和尚端着一杯水过来,口念密咒,然后往树上一喷,又在树根上一灌,当晚无事。第二天,当一轮红日升空,清风拂拂,人们就看见波罗树绽出了新绿!老和尚起死回生的神通大力,大家都佩服得不得了。

作为一代高僧,栖壑和尚感化冥顽的德行更是不胜枚举。顺治十年(1653)春天,南明抗清队伍在李定国率领下,从广西出发,进攻肇庆,其目的是欲联合闽海郑成功的势力,以恢复江南,抗衡满清。最后遭到平南王尚可喜、靖南王耿继茂部队的挫败。当时清兵在鼎湖山的山谷间没日没夜地戒严,搜捕抗清义军的逃散人员,杀气腾腾,喊声震天:“藏匿敌军者,后果自负!”“再不交人,放火烧寺!”就像今天的高音喇叭滚动播放一样,把鼎湖山吵得几乎要冒烟。栖壑和尚却好像当这些喊叫声根本不存在似的,率领大众照常课经念佛。那些喊打喊杀的士兵,冲进寺里,闯入大殿,目睹大师慈色逼人,就像触了电一样。纷纷投杖而拜,口里喃喃道:“拜见活菩萨!大人不记小人过!”庆云寺刹时恢复了寂静清凉境界。

在当时乱世之中,不但新旧政权征战不休,即民间也多有绿林啸聚,到处烧杀抢掠,老百姓过年过节买点好吃的,都要藏着掖着,惶惶不可终日。唯独栖壑和尚所住的鼎湖庆云寺,安堵如故。虽然也偶尔有暗中图谋窃取庆云寺净财者,但一到路口,就找不到前进的方向;或者到了山脚下便听到金戈铁马的捍卫之声,不敢再挪动一步;又或者走在山路上,突然“哗”地一声,从悬崖上滚下一块巨石,吓得魂飞魄散,乃抱头鼠窜,从此听到“鼎湖山”三字就打哆嗦。

即使不遭遇兵灾匪劫,发展佛教事业也并非那么轻易,还要在思想意识形态领域受到外道的挑战和攻击。也就在顺治十年的秋天,佛山冈城乡绅及四众敦请栖壑和尚往大云龙兴寺说法。当地有一名狂妄自大、鼻孔撩天的读书人,以儒家卫道士自居,大肆诋毁佛教,对那些听栖壑和尚说法的愚夫愚妇说:“你们请一个顶上无毛的和尚来这里吹水,他能做个甚呢?真是发梦!这是封建迷信,要铲除,懂吗?”这天晚上,没想到他自己先发了恶梦。梦见阎王爷安排一个青面獠牙的鬼神来给他下了一个拘捕通知单,并说:“你!毁谤活菩萨,短寿一十二岁。快去忏悔,看有没有免罪之可能。”这人大汗淋漓地从梦中惊醒,赶忙穿起衣服,深更半夜,点着蜡烛,高一脚低一脚来到龙兴寺,好不容易,敲开了栖壑和尚的临时住处,拜倒在和尚足下,流着眼泪,请求宽宥。栖壑和尚慈悲为怀,什么也不说,伸出温暖的大手摸了摸他的头:“起身啦,后生仔!”这个儒者满面羞惭,从此改过自新,逢人宣说佛旨之高明微妙。他的门庭书室,一天到晚往来不绝,差不多成了念佛参禅的庵堂了。

栖壑禅师将儒、道、释三教贯通,视禅、律、净三学并重。但他的生平行实,不许侍者记录。他临终前给自己撰写了一个自我总结,才四百多字,非常情所能窥测者。他为了宣扬佛法,著述倒是不少,却又以言语文字为糠粕,不欲留存,很多发言稿一讲完,就在香炉里点燃烧掉了。今天我们从《鼎湖山志》里能读到的栖壑和尚留下来的文字,仅有《云顶和尚诗》二十首、《复惠王书》一首、《复熊开府启》一首、《复平南王书》一首、《答实行禅师书》《后又答实行禅师书》一首而已,而这些还不是和尚自己手里的,是从别人那里搜集而来。但和尚应机说法,如鼎湖飞瀑,滔滔不绝。

和尚的应机说法让人受用无穷,这在其次,最让人感念的是他的真实行为。座下的释子和居士更不消说,即使是在生活中遇到出现信仰危机的普通人士,只要进了庆云寺,就像受到慈父的庇护和关怀,问道争先恐后。释子生病了,亲自给他们开方抓药,并劝勉他们参禅修道就好像生病要吃苦药一样。有需要请假回家看望老父老母的,绝不以寺规加以刁难,根本不需要层层审批,一句话解决问题,还交代财务发放一笔盘缠和慰问金,目的是鼓励弟子们尽心尽力地保全孝道。栖壑和尚胸怀宽广,就像大海不择细流,什么人在他眼里都是一视同仁。即使是人人得而诛之的坏分子,和尚也一定百般怜愍,软语劝诫,让其良心发现,知罪惭悔而后已。前面我们讲到庆云寺监寺昙涛,因为私自在外募捐,违反寺规,一度被摈出寺。但后来观其有忏悔之意,和尚又允许他返回寺庙,不把他自新之路堵死。经过长期的考察,昙涛又重新当上了监寺。

栖壑曾对座下的子孙说:“大林有不材之木,无容尽去。何况我把你们当作自己的孩子看待,怎么能看着你们犯了错误而不挽救呀?”你们看!栖壑和尚的道行就是这么高尚,他出现于乱世中的岭南,真是千万中难有一遇。学者们霑其法乳,如沐春风,又好像饮醇酒,醉不自觉。

对于那些远道而来的参学行者,栖壑和尚都倾其所学,推心置腹,谆谆开示,丝毫不加隐瞒,一点也没有疲倦厌烦的神态。香山县的退休官员伍瑞隆在冈州时,即拜见了栖壑和尚,并写了诗相赠:“昔日从师断二愚,别来原只当斯须。肉身喜见生菩萨,法座前称老腐儒。满月一帘天在水,春风万里露成珠。深承慈示恩何报,愿绘冈城立雪图。”东莞的士绅李觉斯、王应华、简知遇等都是在广东文化界有影响的人物,也追随和尚锡杖,舍不得离开。他们亲到鼎湖山,请栖壑和尚到东莞金绳庵一期说法。说者娓娓不倦,听者如醉如痴。两广地区的最高军政长官平南王尚可喜、靖南王耿继茂等慕师道望,请栖壑和尚于广州长寿寺宣讲律学,授菩萨戒,并请入府供养,求法名,尊礼备至,宠荣殊深。可是栖壑和尚均一概平等视之,处之澹然。佛法之广大无边,于斯可睹。

文:李福标

  责任编辑:隆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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