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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老就是我在菩提道上的引路人!”

东林寺 2023-08-30 09:02:47

2023年3月10日(农历二月十九),一代高僧传印长老念佛西归了。听到这个消息,我没有特别震惊,以我对他老人家的认知,他老应该可以做到来去自如,撩衣便行的。老人家是当之无愧的当代莲宗导师,作为一名净业行人,我在学佛之初,就有幸亲近了这位难得的大善知识。尔后的若干年中,又不断地从老人家的教诲中明确方向,坚定信心。可以说,传老就是我在菩提道上的引路人。

1997年,我考入北京师范大学读博士。读到第三年的时候,对当时的博士教育、读书、生活等产生了诸多疑虑。平时应酬很多,经常喝酒,醉了以后精神就极度痛苦。虽然已经接触过一些佛教书籍,但总感觉浮浮泛泛,精神上的困顿还是无从解决,特别渴望有人指点。

1998年,经同学引荐,认识了北京西山八大处灵光寺的演道法师。好像是在1999年,有一次去灵光寺,正好赶上那里的一场法会,忽然感觉那个气氛“对了”,好像正是自己苦苦寻找的感觉,太相应了,都有点不想走了。那时我的同学已经皈依三宝,我也忽然生出了向往之心。1999年下半年,我就提出皈依演道法师,法师说:“你不要皈依我,你去法源寺皈依能行长老或传印长老吧。”那时我对这两位长老都不熟悉,但感觉自己文人习气比较重,能说不能行,所以最初想皈依能行长老。

1999年12月13日上午,天下着小雪,我专程去法源寺求皈依。到了寺院先打听能行长老,寺院的师父告诉我能行长老去东北弘法了。我就问传印长老在不在,师父说传老在,但正在佛学院给学僧上课,我就在寺里等。

大约10点钟,传印长老下课回来了。我在走廊拜见了长老,做了自我介绍。传老问:“有什么事?”我说:“师父,我想皈依。”传老一听高兴地说:“皈依好啊!”于是把我带到了寮房,给我倒了杯茶,让我等五分钟。传老出去,很快叫来了法源寺的知客师意坚法师,随即在寮房里为我授三皈依。虽然只是为我一个人皈依,但忏悔、礼拜、发愿、跪听开示,一切都如法如仪,整个过程大约半个小时。通过传老的开示,我第一次比较系统全面地了解了三宝的内涵,以及皈依三宝的意义,也开始正式把佛法作为信仰,并且把净土法门作为终身修行的法门。临走时,传老又送给我好多书籍、光碟和磁带,当时我真是惊喜莫名,叹未曾遇。

说实话,当时虽说是奔着皈依去的,但事先对皈依并没有多少认识,而且想象中似乎应该会有一个“程序”:先拜见长老,然后写个申请,或者填个什么表,约定个时间,回去等日子,最后再来皈依。没想到传老直接就为我皈依了,更没想到是专门为我一个人皈依。后来有一次与北师大郭齐家老师提起此事,他老人家听后很是赞羡,说我很有福报,能蒙传老专门为我一人皈依。

正式皈依之后,我就经常去法源寺亲近传老,有时候自己去,有时候带着北师大的师弟或者其他读研的学生去。传老给我的印象是热情,和蔼,慈祥,恒顺众生,这样的大德长者,值得让更多的有缘人去亲近,去依止。亲近传老时,还常常有幸得到他老人家的墨宝。我至今仍保存着他老人家惠赐的一幅墨宝,内容是寒山大士的一首诗:“吾心似秋月,碧潭澄皎洁。无物堪比伦,教我如何说。”

大约在2000年6月,传老因眼病住进了北京同仁医院,我去医院探望,老人家谈兴甚浓,为我开示了很多。当时我虽已皈依三宝,但世俗习气仍然很重,烟、酒、肉都没有断。前几次亲近传老时,我总是既惭愧又无奈地对他老说:“师父,我又‘犯戒’了,又喝酒了。”传老总是说:“你要忏悔啊!”这次在医院里,传老又语重心长地告诫我要常行忏悔法门,要重视戒律,并且劝我受戒。老人家还为我开示了大小乘佛教之间的关系,告诫我虽然修学大乘,但也不要轻视小乘。现在想来,对于当时习气厚重、自视颇高的我来说,传老的这些开示真是击中要害,婆心切切啊!这次与传老谈了一个多小时,直到侍者在一旁提醒,我才起身告辞。传老的这次开示,对我后来的修行产生了非常深刻的影响。

2000年7月,我博士毕业。从那以后,只要有机会去北京出差开会,我都会尽量抽出时间去法源寺亲近传老。除了亲近传老以外,有时还会找机会去亲近演道法师。演道法师也是我修行路上的一位善知识,如果不是他的推荐,也就没有我与传老的法缘。2020年11月,演道法师坐着念佛往生了。指路深恩,没齿难忘,待他日莲花佛国再与恩师相会!

大约在2005年,我又一次借赴京之机到法源寺看望传老,并向老人家报告了想受戒的想法。传老听了很高兴,对我说:“受戒就到庐山东林寺去受吧!”我当时的想法是先受五戒,以后有机会再受菩萨戒。传老说:“你可以连菩萨戒一起受啊!”后来因俗务缠身,加之自己懒惰懈怠,受戒之事又耽搁了几年。直到2010年10月,因缘成熟,我终于在东林寺受了梵网经菩萨戒。为我们授戒的三师是传印长老、大安法师和本通法师,所以传老是我的皈依师、授戒师、依止师——法身父母啊!

2010年之前,去北京拜见传老比较方便,他老很慈悲,只要在法源寺,都很容易见到。后来老人家当了中佛协会长,就再没有见过了。在最初亲近传老的那些年,我曾想过出家,也和几位亲友谈过这个想法。但我哥四十多岁英年早逝,我在家行二,算是家里的顶梁柱,上有年迈的老母亲,下边还有好几个弟弟妹妹,我自己家中也有妻儿,出家的障碍很大,所以只好以在家人的身份混迹红尘。这些年一直遵行传老的教导,凡遇他老的文章、诗偈,我就收藏、阅读乃至背诵。像《印光法师悟道年事考》《念与念佛》等文章,我都反复研读品味。老人家的修行境界、学问积淀、考证功夫,都不是常人所能及的,越读越让人敬佩。他老人家的偈语“无心一任风霜面,有志且从水月观”,更是我在遇到挫折磨难时自我激励的精神食粮。有时候会一边背诵一边泪如泉涌,仿佛师父就在身边,也曾好多次梦见师父……

传老曾惠赐我一套由宗教文化出版社出版、张育英居士校注的三卷本《印光法师文钞》,扉页上有他老人家的亲笔题词:“险路导师——兴华居士受持。”正是通读了这套《文钞》后,我和太太才开始吃全素,并将印光大师作为终身依止的导师。后来又在《印光法师文钞简编》的跋文中,读到了传老的经典开示:“三藏十二部可以不读,《印光法师文钞》不可不读。”从那以后,我即将此开示奉为圭臬。再后来,有幸得到一幅传老的影印墨宝,文曰:“凡欲于此有限人生获得佛法最大限度真实利益者,不可不读《印光法师文钞》。切切!”这更坚定了我依止《文钞》修行的信心。我自己曾归纳过用以自行劝他的两句话:“念佛念经读《文钞》,戒杀吃素求往生。”传老的教诲就是我这两句话最直接的思想渊源。

听到传老往生的消息时,我正住在浙江的一座寺院。当时考虑要不要去东林寺吊唁,最后还是决定先回到淮北家中,为长老念佛回向,祈愿老人家莲登上品,乘愿再来。那些天适逢太太回了娘家,我一个人在家中的念佛堂里为传老念佛。一边念一边回想自1999年12月13日在传老座下皈依以来的点点滴滴,一时间悲欣交集,泪流不止。如果没有传老的指引和教导,我个人的法身慧命,我的大小家庭的状况,以及身边的师友关系,如今会是什么样子?我不敢想象。传老对我个人以及家庭,恩逾东海,德超须弥,粉身碎骨无以为报!

在传老治丧期间,我一直关注着有关他老人家的各种消息。读了多位高僧大德关于传老的回忆,反复谛听了大安法师关于传老的相关开示,越来越觉得传老实在是一位稀有难逢的佛门龙象。他老人家的信心、愿力、行持,以及对中国佛教的贡献,乃至对中国社会的贡献,应该会随着时间推移,越来越显示出不可替代的价值。

记得曾在一篇文章(原文已记不太清,但大意还记得)中读到,有人问传老:“您老念了这么多年佛,有没有什么感应啊?”传老说:“这么多年一直在念,这不就是感应嘛!”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从传老口中说出来,却有振聋发聩之感。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力量?恐怕还是因为这是一个过来人说的话吧!

传老圆寂以后,莲友们都在转发一个视频,就是老人家在往生前的两个月和大安法师的谈话。传老说:“万法如梦,唯有阿弥陀佛能救我们!”每当重温这句开示,总会联想起印光大师的最后垂教。1940年农历十一月初四凌晨,印光大师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对在场大众说:“念佛见佛,决定生西!”过了一会儿又说:“蒙阿弥陀佛接引,我要去了。大家要念佛,要发愿,要生西方!”传老生前最尊崇的就是印光大师,一生都是以净土法门自行化他,最后的教言与印祖又何其相似!

传老往生以后,烧出了数百颗五色舍利,令人叹为观止。我想,我们更应该牢记传老为我们留下的“万法如梦,唯有阿弥陀佛能救我们”这句掷地有声的付嘱,这是他老人家用七十余年的精勤修行,为我们铸就的法身舍利。

1999年第一次亲近传老时,我三十八岁,转眼间,我已年逾花甲。人生无常,譬如朝露,再细细思惟传老的最后付嘱,别是一番滋味。传老有偈云:“余生苟得一息在,愿把一息种一莲。”如是想来,我的“种莲工程”也该抓紧了。现在已经退休,空闲时间多了一些,每天除了念佛诵经以外,还坚持拜读《石泉音集》,并随缘在朋友圈分享,希望有更多的人能继承并弘扬传老的嘉言懿行,特别是他老人家七十年如一日老实念佛,弘扬净土的精神——这也是我西行路上的重要功课。

信笔写来,意犹未尽。值此长老往生百日之际,谨以此一瓣心香,供养自己菩提道上的这位大导师。相信在不久的将来,定能亲赴西方净土礼觐长老,在莲池海会中与他老人家畅叙前缘!

南无阿弥陀佛!

本文选自《净土》2023年第2期,原标题为《法乳深恩,誓死难报——传印长老往生百日追思》。

  责任编辑:隆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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