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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江孝子来莲洞 证道白云礼大师

广东佛协 2022-09-19 10:02:18

被鼎湖人派往广州白云山蒲涧寺的朱子仁并不是端州本地人。他祖籍新会,明万历三十九年(1611)生于阳江。比栖壑小二十五六岁。他父亲朱碧衢,一介书生,德才兼备,但没有做过官。偶去阳江访友,就留下来在当地谋生了。子仁小时候就和别的儿童不一样,两只眼睛滴溜溜转,目光炯炯有菊花纹。长大后,体貌端庄,风骨超迈。可惜天有不测风云,他刚成人,父母就双双下世了。

子仁小时候是经常回老家度假。他十七那年,在老家亲眼见到一个中年人,四十来岁,村人无论老少,都亲切而可怜地称他为张伯。他全身除鼻子完好之外,脸上、胸脯上、背上、脖子上、手上、脚上,层累的全是抓痕,疙疙瘩瘩,恐怖极了。听老人说,张伯年轻时长得很俊,很得姑娘们喜爱。但某晚独往邻乡,参加酒宴,回家路上,要度过一条小河,遇一水鬼,想把他按在水里闷了吃了。张伯刚喝了点双蒸酒,平时也雄勇无比,从不知道谦虚二字,爱吹牛扯谎,逢人夸说:“厉害了,我的……”这不,一言不合,就和水鬼打将起来,人鬼扭成一团,差点没把半江水掀翻。被一阵狂抓,疼痛难忍。还好,眼睛没有被抓掉。好不容易得脱回家,老婆不敢相信这个血人就是她老公。这样的故事,子仁还听过很多,他后来写书,也写进去一些。这些闻见经历对他的重因果报应、信向佛教,是很有刺激作用的。

父母没了,子仁顿时觉得世界一片空虚,有一种“无法承受之轻”的感觉。守丧时,据说吃斋可以为亡亲修福积德,故不再沾荤腥,并当下就考虑如何立身行道,以报答父母的养育之恩。因读《坛经》,于“本来无物”一语有所契,眼前似乎豁然开朗。崇祯六年(1633),葬毕双亲,他决意出家,度岭往外省访道,经过端州,与居士陈清波交好。又通过陈清波认识了鼎湖山人梁少川,梁少川本也是一个吃斋念佛的长者,一听说子仁姓朱,如梦初醒,脱口便叫:“噢呀!等你好几天了!”赶紧把子仁留下来了。

梁善人和子仁从没见过,为什么劈面说这样的话?原来,不久前少川为父母选择墓地,选中鼎湖山莲花洞。晚上,梦见一个神人大声对他说:“莲花洞,朱家地,非你能有!”声若洪钟。少川醒后,寻思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为什么单单说这一块地方姓朱呢?”百思不得其解。与神爽气清的朱子仁一见之下,不禁有一种触电的感觉。又听他说要找地方出家修道,乃醒悟原来此“朱”非彼“朱”也——当然,后来鼎湖山也有人传说傅会,说朱子仁与天子沾亲带故。乃欣然舍这个本要用作墓地的莲花洞,作为朱子仁修道之所。子仁乃与同志五六人亲自动手,冲雪栽松,带月锄荆,第二年春天,一座精舍初具规模,命名“莲花庵”,后改名“庆云庵”。

庵堂有了,佛像、法器、经书也不难办,但没有大师来加持,就好像煮饭没有火,上学没有老师,是万万不可的。这时候子仁充其量还是个佛教发烧友,怎么叫梁善人放心,又怎么能让别的道友信服呢?再者说,子仁志向高远,一意寻找佛与远方。庆云庵的同志于是向鼎湖古寺白云寺的老和尚求援,而白云寺此时也自保不暇。不过老和尚给他们说了憨山德清曾访莲花洞的故事,并猜测与从江西回来不久的广州蒲涧寺栖壑和尚有关。庆云庵人一听,大喜过望,又从各方打听,基本属实,便马上合计让子仁就近去广州参拜栖壑为师。其目的有二:一,通过拜师,想办法请栖壑和尚到庆云庵作住持。二、俗话说得好:“名师出高徒。”子仁能成为栖壑大师的徒弟,即便栖壑大师本人不来,子仁也能作为憨山大师三传弟子回庆云庵主持事务。崇祯七年(1634)农历四月八佛诞日,子仁水陆兼程出现在蒲涧寺门口。栖壑和尚一见子仁,赏为人中龙凤,不易多得,了知他的身世,又许为孝子,马上举行落发仪式,并按照曹洞宗博山元来无异所制“元道弘传一,忞光照普通。祖师隆法印,永傅寿昌宗”的传法偈,给子仁取法名弘赞,先字德旋,又字在犙。

在犙在白云山蒲涧寺剃发之后,住了几个月,又急匆匆地回到鼎湖山。过了年才又迟迟回到蒲涧。栖壑就问:“犙道者,你为何不安于本寺修道啊?”在犙说:“启禀恩师,鼎湖山莲花洞乃一福地,现正兴建庆云庵,急需一位得道高僧去主持道场。”

栖壑听到“莲花洞”三字,似乎想起了什么。原来,十数年前,他在江南大报恩寺雪浪洪恩门下做副讲的时候,师尊憨山老和尚曾去信给他提及过这个地方。然而他只是不露声色,故作狡黠,对弘赞说:“那么,这一段时间你在莲花洞做住持啰?”

弘赞一听,双膝跪地,脸红心跳,张嘴像打机关枪似的辩解道:“不!不不!鼎湖山白云寺的老和尚说了,憨山大师当年看中莲花洞是天下福地,预言有大福慧人来开山说法。白云寺老和尚还说了,憨山大师说的大福慧人,就是……就是您老人家!”栖壑心知弘赞是一个信实不欺的人,却故意说:“我不信,你骗我。”弘赞急得跳起来。他忽然想起来藏在行包里的一张鼎湖山《送帖》,是梁少川等舍地给朱子仁建庆云庵的证明,帖子上有个叫刘起相的举人,也曾是憨山大师的护法弟子,他向在犙说起过栖壑大师。弘赞赶紧把《送帖》翻出来,在栖壑面前展开,说:“师父,请看!”

栖壑看了这张崭新的《送帖》,又想起自己珍藏的憨山和尚信笺,再看看在犙忠厚的脸,心下有了主意。出家人以慈悲为怀,普度众生,况博山一派有“忠于事佛,孝于事师”的家风,他自有义务去践行憨山老人的意旨。他对在犙说:“好吧!我本已接到邀请函,参加八月三日国恩寺六祖圆寂纪念法会。到时候会经过鼎湖山的。”

在犙听师父这么一说,喜出望外,顿时感觉山风撩人,湿热的蒲涧寺瞬间清凉了。这一晚,弘赞在床上打坐,迷迷糊糊地看到了家乡的夕阳和炊烟、老牛和鸡鸭,隐约听到爸爸妈妈在村口喊他回家吃饭;看到鼎湖山的道友围坐在云雾中念佛;听到憨山老人在鼎湖采木的丁丁声。还在一群打猎人中,看到了吃锅边菜的六祖惠能……

来源:《广东佛教》 文:李福标

  责任编辑:隆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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